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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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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

第33章

果真是不知檢點的農婦, 跟勾欄女子一般作態,不知何時學會的玩意,一點女子的矜持都沒有。

這弱弱的聲音伴著喘息, 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耳邊, 他眼眸深了深,忍不住扶著她的腰, 力道上更加放肆, 完全不怕弄疼她,沒有憐香惜玉,卑賤的農婦就值得這般粗魯對待。

事後, 康熙見王氏細頸出了一層薄汗, 黑發往後披散在床上,有幾縷青絲沾著汗貼在她脖頸上,她躺在床上, 紅唇微張, 呆呆地望著床頂,似乎還沒緩過來。

他伸手碰了碰她的唇, 結果被咬一口, 他一點都不生氣, 反而覺得有趣,“這麽冷的天,你為何會出汗?”

“奴婢熱啊,身子虛,奴婢本來就在生病,幾天前才退燒, 這是虛汗。”

康熙覺得王氏的身子的確過熱,在這寒冷冬日抱著她像是抱著一個大暖爐, 又暖又舒服,下一次過來不知是幾時,他出宮不便,趁著時辰還早,他又覆身上去。

王秀花剛喘勻氣,見人又覆上來,她恨不得啐他一口,她都說了她在生病,他還想折騰她,她忍不住說道:“皇上,這得加銀子,你得給奴婢二百兩。”

“朕給你的銀兩還少嗎?還是有人苛待你,讓你吃不飽穿不暖?”康熙每個月花二百兩白銀養著她,她比宮裏的貴妃花的銀兩還要多,按照份例,貴妃每個月得的月銀只有六十兩。

“反正奴婢不嫌銀子多。”

“那就看你的表現,一百兩可不是小數目,方才朕已經應允你一百兩,你想要再得一百兩就得好好伺候朕,讓朕覺得這銀子花得值。”

“那算了,奴婢得一百兩就夠了,皇上也別來第二次了,奴婢累了,動不了,奴婢還病著,你怎麽忍心折騰我第二次。”

康熙掐她的腰。

“癢,皇上,你別鬧奴婢,奴婢不要那多的一百兩。”王秀花的腰很敏感,往床邊縮去,躲避他的手。

康熙哪裏會讓她躲,花他那麽多銀子,他讓她錦衣玉食,瓊汁玉露地供養著她,讓她侍寢兩次都不願的話,他這銀子花得可不值,外室不就是要侍寢的嘛,不然養外室幹什麽,況且她一個卑賤的農婦能侍寢是她的福氣,她必須得聽他的,不得拒絕。

最後他還是得償所願,出了這宅子時,他只覺得饜足跟神清氣爽,坐上馬車後回宮,半個時辰後回到乾清宮,他把梁九功叫來,讓他讓人拿二百兩白銀送去給王氏。

……

眨眼間到了三月底,王秀花已經病愈。

張嬤嬤她們每個月月底兩天可以回家,四人輪流,這個月是張嬤嬤跟紅瑩回去,下個月是陳嬤嬤跟紫蘭。

昨夜下大雨,今日還有綿綿細雨,紫蘭跟紅瑩一同挪一個大陶甕到屋檐下承接雨水,因為下雨,她們只能待在房間內。

張嬤嬤她們在做針線活,都待在一個屋子裏。

王秀花看書看得累了,便走到門前看院子外面,院子裏已經濕漉漉一片,將石椅石凳都打濕,眼前的雨簾也讓人看不清遠方,不知道她兩個姐姐此時在做什麽。

從皇上答應她讓她見她家人已經過去兩個月,一年半太久了,她當時上京又如此匆忙,連跟她們道別的機會都沒有,她們肯定也很擔心她。

“外頭冷,小主別著涼。”紅瑩拿一件淺綠色披風給她披上,王秀花攥著披風的領子,在門口站一會兒就進去了。

皇上上一次過來是一月底,已經過去兩個月了,他沒有過來,她覺得輕松不少,以他過來的次數算,她一年可能也就只用見他五六次,倒是張嬤嬤她們有些擔心,怕皇上把她忘了。

到了傍晚,小陸子過來給她們傳消息,說是他聽說皇上準備禦駕親征噶爾丹,詔令已經發下來了,不過不知何時出發。

張嬤嬤臉色更凝重了,她雖不知道皇上要怎麽禦駕親征,不過這戰亂一起,沒個三五個月都結束不了,皇上要是一去便是三五個月,回來還會記得在宮外的小主嘛。

“要去多久?”張嬤嬤忍不住問小陸子。

小陸子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,他只打聽到皇上要禦駕親征。

王秀花揮揮手讓小陸子退下。

“小主,要不嬤嬤往外遞個信,讓皇上在出征前過來一趟,看看小主。”

王秀花挑眉,問了一句為何。

張嬤嬤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地說道:“小主,皇上這麽久不過來,再過一段日子,皇上怕是把小主給忘了。”

“忘了就忘了,反正當這外室也不是我想當的。”

不管小主想不想當,她已經是皇上的外室,這女子當外室只有幾個下場,一是得男人的喜愛,被擡舉為真正的小主,二是一輩子當外室,三是被男人厭棄,不再供養,皇上可不是普通男人,皇上若是不供養小主,小主怕是會被賜死,哪還能留活口汙了皇上的名聲,無論是被擡舉為真正的小主還是當一輩子外室,都得得皇上的喜歡,只有皇上一直喜歡小主,小主才不會被賜死。

張嬤嬤尋思著要給小主講清這利害關系,不能太任性,免得落得年紀輕輕就慘死的下場,活著比什麽都重要,皇上不準小主懷上皇嗣,母憑子貴這條路已經走不通,若是小主深得皇上的寵愛,小主說不定也有走出這四方宅院的一日,成為真正的小主,成了全京城最尊貴的人,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,不知小主有沒有聽進去。

王秀花是聽進去了,越聽越心驚,原來她從當上外室這一天起,她的生死去留都由不得自己,她以為自己被康熙膩煩了,她可以被放回去,殊不知她若是被康熙厭煩了,她只有死路一條,她活著會汙了帝王的名聲,只有徹底抹去她的存在,沒了這個人,皇上養外室的事才會被抹平,死當做沒發生過,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,她根本不可能活著回蘆圩鎮。

她的命運從皇上帶她上京那一日起就被決定了。

王秀花有些淒惶,臉色發白。

“小主,嬤嬤是為你好,小主能為擡舉為真正的主子是最好,若是不能,小主也要一直讓皇上惦記你喜歡你,這女人只有得男人的喜歡,這日子才會越過越好,不管小主情不情願,小主今生往後的倚仗就是皇上。”

陳嬤嬤也附和,說哪怕是外室,那也是皇上的外室,皇上身份尊貴,天潢貴胄,有多少女子夢寐以求想成為皇上的女人,三年一次的大選有多少八旗秀女因落選而痛哭流涕,傷心絕望,讓她不要跟皇上擰著,要服軟,要放低姿態。

王秀花只覺得耳邊嗡嗡的,到最後她什麽都聽不進去,她只想到自己這一輩子只能待在這宅子裏,什麽天潢貴胄,什麽夢寐以求,於她而言,這裏是囚籠,是枷鎖,讓她永不見天日的地方。

她心中大悲,只覺得這些話猶如天上道道轟雷,將她轟得魂神俱滅,兩眼一黑,情緒一時反芻到最上面,直沖頭顱,她昏過去了。

張嬤嬤她們嚇一跳,連忙撐住人,將人擡到床上,還讓小陸子去外頭請大夫。

等王秀花醒來已是半夜,房間內留著兩盞燭燈,外頭用燈罩罩著,屋內燭光昏黃,她剛翻個身,動了動,睡在地上的紅瑩就起來了。

“小主,你醒了,你要做什麽吩咐奴婢一聲,奴婢幫我。”

傍晚沒吃飯的王秀花肚子有些空,她跟紅瑩說她想吃點東西。

紅瑩笑道:“張嬤嬤猜到小主醒來會餓,特意給小主留了一些點心,就在桌上,用蓋子蓋著呢,奴婢去給小主拿過來。”

紅瑩很快拿過來一碟子點心,上頭有兩個綠豆糕,兩個紅豆糕還有兩個桃酥,王秀花怕碎餅渣掉在床褥上,她坐到床沿邊上拿著吃,讓紅瑩繼續睡,不用管她。

“沒事,奴婢伺候小主,今晚是奴婢守夜,奴婢給小主倒杯水吧,小主慢點吃,別噎著。”

王秀花吃完那碟子點心後就飽了,又喝半杯水將點心順下去,徹底舒服了,她這突然昏過去,怕是嚇著她們了。

“我沒事,只是一時激動才昏過去,你快去睡吧,我也躺下了。”

“小主睡著後奴婢再睡。”

見紅瑩要伺候她,不肯入睡,王秀花還是躺回到床上,一躺躺到天亮才起來,外面天色起白,不知從哪裏傳來雞鳴聲。

一日之計在於晨,又是新的一天,王秀花讓自己不去想那些煩心事,開心也是一天,不開心也是一天,還不如開開心心的,能過一日便是一日,順其自然,畢竟她什麽都做不了。

皇上那邊,她也不打算多做什麽,既然是見不得人的外室,那皇上估計不想她肖想覬覦其它,更不想要一個上跳下竄,張揚外露的外室,尤其他是皇上,他應該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養了外室,皇帝也是要臉的,要名聲的,所以安守本分,不爭不搶才是她應該做的,老老實實在這宅子裏等他,而不是想方設法引他註意。

上午用膳時,王秀花跟張嬤嬤她們說她已經把她們的話聽進去,她會盡量討得皇上的喜歡,不那麽快被皇上厭棄,若是可以,她希望自己被擡舉為真正的主子。

張嬤嬤她們都很欣慰地笑了笑,讓她不要急,可能過一兩年,皇上就會擡舉她為小主,接她進宮。

說來也巧,皇上中午過來了。

外頭還下著小雨呢,不過皇上身上一點都沒濕,只是青緞長靴濕了一點,經過院子裏沾了一些泥土。

“皇上怎麽冒著雨過來了?紫蘭,你快去讓嬤嬤們煮一份姜湯,這天還沒回暖呢,皇上別著涼,快進裏面,屋內暖和。”

康熙看了一眼王氏,今日的她有些反常,過分體貼,頭兩次過來時她還是不大願意搭理他親近他的樣子,今日她一見到他就嘴角含著笑,熱情地拉著他進去。

“你……怎麽了,為何今日見到朕如此高興?”

“奴婢見到皇上高興也不行,不高興也不行,你怎麽那麽難伺候。”

王氏不滿地說了一句,康熙這才笑了笑,這才是她,諂媚奉承不是她,他習慣她對他沒有好臉色,不知為何,他想起自己曾經喚過她姐姐,失憶的一個月,的確是王氏照顧他比較多,她冷眉冷眼的樣子有幾分當姐姐的架勢。

“朕更喜歡你這樣。”

在宮裏誰都順從他,誰都不敢惹怒他,出了宮有一個人對他沒有好臉色,還敢罵他,但罵完他又不得不屈從於他,讓他在當中生出征服欲,這算是一件樂事,他目前還不想失去這份快樂,康熙讓其他人都出去,他笑著捏了捏王氏的臉,她這皮膚是更光滑了,還泛著光澤,看來她在這裏過得挺好的,不枉他給她花那麽多銀兩。

王秀花仿佛摸到一點康熙奇怪的癖好,這人喜歡受虐,好聲好氣地對他,他還不喜歡,就非得她冷臉對他,對他沒好臉色,他才高興,露出一副享受其中的樣子,行吧,他喜歡這樣,她就扮演成這樣。

她不想死,她一人對抗不了整個封建帝制,無法蚍蜉撼樹,在強盛的皇權下,她太過渺小無力,掙脫不得,他也不願意放她走,而她不想把自己弄得滿身傷痕,遍體鱗傷,甚至家破人亡,只能是想辦法討他喜歡,再一點點地爭取一些東西,比如偶爾出門的權利,比如見她家人。

她認命了。

“皇上幾時回去?”

“朕剛到,你就要趕朕走嗎?”

“奴婢不敢。”

“朕看你敢得很,拿了朕的銀兩,又不想伺候朕,哪有這種好事。”

“那要是奴婢把那二百兩銀子還給皇上,皇上是不是就會離開,不對,那二百兩已經是奴婢的,怎麽能是還,奴婢給皇上二百兩,換皇上伺候奴婢。”

“怎麽伺候?”

“先去給奴婢倒茶。”

康熙摟著她的腰,將她放倒在床上,底下有厚厚一層床褥,摔著也不疼,還想讓他給她倒茶,他想起那一個月被她支使幹活的樣子,他堂堂一國之君,卻要劈柴生火,給她端茶倒水更是常事,那是屈辱的一個月,他不願意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。

“你小心朕把茶水潑你身上,你一個卑賤的農婦還想讓朕給你倒茶,想得倒是美。”

“奴婢再卑賤,皇上不是還得讓奴婢舒服,再說了,皇上又不是沒給奴婢倒過茶水,只不過再多倒一次而已。”

怎麽被她說著是他讓她舒服,而不是她讓他舒服,康熙盯著她,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,他俯身堵住她氣人的嘴,她嘴裏向來不會說出什麽好話。

康熙隔了兩個月才來一次,又喜歡跟王氏做這事,他不怕弄疼她,她又大膽,這粗糙的皮膚也被養得滑嫩,弄得他有些急切,恨不得把她揉進骨子裏,過了很久,他們才結束。

事後,他見王氏開始收拾,嘴裏不知在嘀咕什麽。

“怎麽了?嘟囔什麽呢?”他問。

“奴婢說下次奴婢得剪一大方帕,往床上鋪上,往後你一來,奴婢就把那方帕鋪上,省得弄臟床褥還有被子。”

康熙笑了,眼裏還有一點欲.色,頭枕在五彩撒花枕頭上,“這些可以讓奴才們做,你把她們叫進來收拾就是,何必自己收拾,弄臟了再洗就是,多備幾床,朕又不是短缺你床被。”

一做完就讓人進來收拾,她還不習慣,總覺得這屋內都還沒散味就讓人進來,她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,只能自己用手帕擦了擦,回頭瞧他一副大爺姿態地躺著,又忍不住橫他一眼。

康熙笑得更大聲了,原本想叫水來著,又把她拉下來親她。

他們弄了第二回,最後兩個人都重新洗一遍身子。

康熙在這裏待了一個多時辰才離開,離開前告訴她他要禦駕親征的事,往後一個月見不著他,讓她別太想他,王氏直接說一句她才不會想他,他聽著反而高興,心想著等他回來,他或許可以提前讓她見見她家人。

王秀花只知道皇上要禦駕親征,不知他哪日離京,他也沒說是哪一日,他離開後,她正常過自己的日子,他身為皇帝,雖說是禦駕親征,但想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像普通兵將那樣上前方跟噶爾丹的兵將廝殺,他肯定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指揮,所以她不會擔心他的安全。

其實他不用跟她說他要離京也成,反正他都是來一次要隔一兩個月才會再來,他離不離京對她而言沒有區別,三征噶爾丹,這才是第一次。

張嬤嬤月末回一趟家,從家裏帶來一些酥餅,她吃了好幾塊,第二天臉上長出幾顆紅痘,張嬤嬤她們生怕她臉上留下什麽傷疤,買來最好的祛痘藥膏給她抹上。

她在這宅院裏的日子平靜又透著無聊,日覆一日,無事可做的她只能自己做一些吃食來打發日子,正是因為這樣,每日都吃得多,又不用幹什麽活,她有一日突然發覺自己胖了不少,這肚子上的贅肉一捏起來有好幾圈,連下巴都有一層贅肉。

“紅瑩,你看我是不是胖了?”

“小主一點都不胖。”

“你都胖了,我怎麽可能不變胖。”

好歹紅瑩還幹點活,從井裏打水,打掃院子,搬東西之類的,她是主子,平日裏幾乎不幹活,她不僅是肚子有贅肉,連手腕都粗了一點,上面附著不少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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